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
“太初与其太始，髙下混其未分。”
薪火的声音响起，像是在曼声高吟。
体内三种力量彼此纠缠，渐渐化作一团混沌。
“将视之而不见，欲听之而不闻。”
混沌无限大，也无限小，形体冥渺，不闻不见。
“爰及寥廓，其犹橐龠。”
薪火的声音渐渐消失，然而却又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脑海里自动响起。
像是大道禅音。
“轻清为天而氤氲，重浊为地而盘礴.”薪火的声音像是带着某种奇妙的旋律，响在林楚的脑海！
轰！
声音如雷霆，似闪电，若疾风，化骤雨。
这些种种天象交替发生，猛地，一束破开一切的光像是劈开混沌的巨斧，猛地划下，将混沌一分为二。
“其色清莹，其状冥寞，虽离娄明目兮，未能穷其形。”
轻者上升化而为天，重者下沉化而为地。
这是最奇妙的变化。
一切，如同天地初生，如同太初与太始。
“其体浩瀚，其势渺漫，纵夸父逐日兮，不能穷其畔。”
无论是无限大还是无限小，这世间的一切尽在天地初生的这一刹那变得尤其缓慢，一切纤毫毕现，一切都无所遁形。林楚的眼睛缓缓闭上，他的神魂飘飞，仿佛来到了宇宙尽头，来到了天地初生的原始。
“浮沧海兮气浑，映青山兮色乱。为万物之羣首，作众材之壮观。”
山河日月更迭，天地万物不过是又一个轮回。
当时光流逝，又曾留下什么？
万事万物，千万变化始终离不开两个字，轮回。
生与死，仅仅只是新生。
如同花开花谢。
“至妙至极，至神至虚。”
神秘莫过于此，妙极自有定数。
是一切虚妄，也是一切玄之又玄。
“莫能测其末，莫能定其初。”
这样的至神至妙又怎能窥其始终？
有最初的生命慢慢诞生。
生命的进化像是一场漫无边际的战争。
残酷，血腥。
但生命的进化绝不仅仅于此。
温暖，阳光。
终会有这样的一幕。
黑夜和白昼开始更迭交替。
但并非白昼黑夜就会泾渭分明。
白昼时也会留下阴影，黑暗里同样会有光明。
彼此交融，彼此纠缠，黑与白，善与恶本就不分彼此。
“五石难补，九野环舒。星辰丽之而照耀，日月凭之而居诸。”
天地不会完美无缺。
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完美无缺。
但并不代表没有完美就会留下缺憾。
最多不过遗憾。
遗憾是一种美。
正如没有伤心就不会体会到高兴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遗憾也是一样，没有遗憾，同样不知满足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万物皆有灵。
万物相生相克。
山离不开树，树离不开水，水离不开溪，溪离不开山。
冥冥之中，众生看似相隔甚远，但却早已相连。
正如大劫降临，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
体内的变化在这一刻缓缓凝固下来。
当然，这并不代表这种变化已经彻底成型，随着时月的累积，变化依旧。
不过，那显然又是另一个枯燥而冗长的过程了。
林楚睁开双眼。
他的眸子里仿佛有大道之光迸绽而出。
再观体内。
已然生出巨大的变化。
三种力量早已消失，但却随心能用。
那是另一个天地。
就像是另一个广袤无垠的宇宙。
他，自成宇宙。
生命的诞生不是一朝一夕的，进化更是漫长，他的世界里，只有最简单的生物。
这一切，还不完善。
但，这一切，向他展开了一个全新而又神奇的道路。
“薪火？”
“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薪火的声音复杂而又欣慰。
“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楚糊里糊涂的。
“这首碧落赋，曾经第一代天族族长所创，究竟有什么玄妙我却不知，但是，创出它的时候，他已经立身在大帝巅峰，只差半步就能跨入前所未有的境界。”
林楚内心震撼。
大帝之上，那是一个无数人甚至听都未曾听闻过的境界，但世间一些顶尖强者圈子里，却始终流传着关于那个境界的传说。
大帝之上，有人称之为帝尊。
武道帝尊！
那是真正的至高无上！
林楚体内自成宇宙，只要这个宇宙彻底完善，他就能突破那个境界。
然而，第一代天族族长何等惊艳，终其一生都未曾突破，只是无限接近罢了。
林楚，任重而道远。
不过，他现在已经很满足了。
握紧了拳，他的眸子里精光闪耀。
体内的变化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的，他感觉自己一举一动，都可以撼动天地！
“碧落赋，上穷碧落下黄泉，真想见识见识第一代天族族长，那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林楚不由得感叹。
可以说，他所见过的天骄中，无论是秦还是魔道一，亦或是商太丘等，这些都是一个时代最杰出的妖孽人物，然而似乎与第一代天族族长相比起来，却又有所不及。
这首碧落赋，毕竟蕴含着大道，蕴含着对天地宇宙的精妙理解，更体现了第一代天族族长的大气魄。
那是一种凌驾于宇宙天道之上的气魄。
已不再局限于与天齐高，而是比天更高。
“第一代天族族长曾说过，若只是天下无敌，终究还是在天之下，若能天上地下无敌，才是真正的不枉此生！”薪火开口，声音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尊敬。
即便不曾见面，林楚也能够想象得到，第一代天族族长说出这句话时，何等无双。
天下无敌，终究只是天之下。
要天上地下无敌，才是真正的无敌。
林楚忍不住心潮澎湃。
不过时光无法倒流，他与那一位终究不能相见。
有些遗憾的摇摇头，他收拾心情，准备离开。
对于林雪她们来说，林楚的变化不过仅仅一瞬，所以并不知道他经历了这样的蜕变。
“可惜了，我的宇宙中还无法承载太多生命，若是可以，将天地众生全部容纳，这场劫难，也就是个笑话了。”
“不过，迟早会有那么一日的。”
他心头曾经冒出过的大胆想法，在这一刻如野火燎原一样，再次不可抑制的滋生。
如果以前他只是有一丁点把握，现在，他至少多了三层以上的把握。
一旦成功，他说不定能够借此一举达到自古以来都无人能够达到的境界。
武道帝尊！
这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
对于武者来说，能够攀升到这样的境界，本身就是一个无法控制的诱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