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听不见眼前的一切了。
她耳边的,是过去属于那个可怕凌晨的声音!
那种痛楚,那种无助,仿佛要撕裂了她!
他奋力冲了上去。
被这两人一冲,马路上乱成了一锅粥,顿时喇叭声响彻天际。
他飞快地穿过堵塞的车流,冲到了沈婉面前。
这距离,实在太急了。
但是怀里的沈婉,更加是情绪失控到了极点。
容若心疼极了。
她一个劲地摇头,泪水犹如断线珍珠一般不住下落。
“没有撞到你,我们好好的。”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唇边亲吻着,努力安抚着。
容若连忙按住了她的人中:“婉儿!”
他的心放了下来。
他把她整个人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容若抬起头,眼底是无尽的诧异:“啊?是你,你怎么也来澳门了?”
容若估摸着沈婉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于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沈婉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她听得不是很分明。
她小巧的心形脸蛋上,柳眉紧蹙,水眸在房间里慢慢地环顾了一圈之后,小脸更加苍白了。
房间虽然不算很大,但布置得相当雅致,不过,此刻除了她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了。
门把被转动了。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沈婉在床上无助地抓着被角,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着。
沈婉却像被他吓了一跳似的,眼睛眨巴着,半天才怯生生地点了个头。
她不过是相当于一个五岁孩子的智力水平,刚才一定是被吓坏了。
她摇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容若苦笑了。
“这里是你之前住过的地方。”也是曾经,他们的家,那栋清静的小楼。
她的脸被他抬了起来。
他疼惜地看着她:“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呢?”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已然是泣不成声了。
她呆呆地凝望着他:“什么是康复?”
他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柔声道:“就是你不再需要我的时候……”
他心头一悸动,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用温热的唇封住了她的哭泣:“不是,不是这样的……”
如何能解释得通?
他不知道。
“我不会不要你的。”他密密地啄吻着她丰盈的唇瓣。
“那为什么你不能当我的老公?”她泫然欲泣。“还是因为我的腿?”
或许是一种对过去朦胧记忆的回应罢了。
那不是爱,那不过是依赖。
这种认知也让他心里发痛。
“什么是哥哥?”她眼睛眨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画册里画的那些会背妹妹去玩的哥哥?”
她开心了起来。
“哥哥在画册里可以陪妹妹睡觉的,还会给妹妹讲故事。”她现学现用,把他硬是拉进了被里,“我还想再睡觉。”
又要一块睡觉?
天气已经微微凉了。
他把沈婉腿上的石膏拿了下来:“还有,你的腿已经好了大半,从今天开始,你要跟我到医院里去每天做复建,学走路,你想不想当一个令哥哥骄傲的妹妹?”
她点了点头:“哥哥想教我怎么挣钱?”
“做菜?为什么?”她的小脸皱起来。她看过容若在炒菜的时候被沸油弄到,很痛的样子,她不要!
她皱着小鼻子:“明明就是你懒嘛。”她不太情愿。
“那你学做吧,哥哥想吃你炖的东西。”他摸了摸她刚长出的短短头发。
他无奈地一笑。
“怎么那样困?”她小脑袋点个不停,他只好把她重新抱到了床上。
“有什么不敢的?”他暗自好笑,“我在旁边……”
“怪物?那只是梦……”他奇怪道。
他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乖,这里没有怪物。这是我们两个的家……”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我在这里……”
她的身子缩成婴儿一般的蜷曲睡姿,把自己紧紧地保护起来。
她现在到底是多缺乏安全感?
该告诉她,兄妹之间,连亲吻唇瓣都是不允许的吗?
一切错误,皆因自己而起。
小楼独院。
沈婉睡了一觉起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
她咀嚼着,不是很满意:“不甜……”
她眉开眼笑了起来:“我一整天都可以跟你在一起?”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他却答非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