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却满是惊恐:“不要,我不要你,很可怕……”
容若苦笑了。
“不,”她缩在默言怀里,簌簌发抖着。“我不喜欢你,看到就不喜欢你……”
只要离开这个人,那种难受的感觉就会离开她!
她不晓得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只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拒绝着。
容若的唇瓣颤抖着。
她背对着容若,摇头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他却露出了一抹笑容:“那,你就陪她去好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被默言推着,出了病房,心头是一片苦涩。
“你……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他试探着。
她回答得没心没肺,也斩钉截铁,跟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精明干练的沈婉,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她眼里顿时充满了泪水:“你,你要干什么?”
沈婉的唇一瘪:“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他一路窃笑着,沈婉却欲哭无泪:“你是疯子吗?”
“因为你长得比较难看。”她实话实说,“那个好看,可是凶。”她又快哭了,“但是你是疯子……”
这个女人!
她疼得眼泪直流。
她塞进了核磁共振仪里。
一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可他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唔,她的脑部小叶受了伤,这些神经元的创伤估计很难恢复。”操作的医师和容若对视了一眼,“默言跟我大概说了一下。”他也叹息了一声,“脑部是人体最复杂结构,稍微一点损伤,都很难说后遗症的情况。”
“她的智力倒退得很厉害。”
沈婉已经被扶到了轮椅上。
“也好。”容若远远地看了她一眼。
连老天,都在替他们划清界限。
共同的孩子,没有了。
或许,两人都应该回到彼此正确的轨道上去,不要再错误地继续纠缠下去了。
默言吃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什么?我?”
“那你不见她了?”默言眼睛瞪圆了。
“是。”他别过了身子,“以后,她就全程归你了。我会通知她爸爸。到时候,他会过来接她的。”
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默言却没有放过他。
“她的智商只有5岁孩子的水平。”默言嘟嘟囔囔的,“各种卧槽,她连洗澡都不会!又怕得要死,她去哪里都地拉上我。她小时候到底是多没安全感啊。”
他吐了口气:“那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根本就不想见她。”他淡淡地道。
他认命地接了起来:“喂,大姐,又什么事啊?”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
忍住。
这样离开她,对两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仰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那么近又那么远……
门被猛地推开了:“院长!不好了!”
“Vip病房的洪老忽然心肌梗塞,他的家属在病房里闹个不停的……”
“快点让外科医生准备好!”他快速地从椅上跳了起来。
这下可好,进来两天了,净折腾,这回倒病发了。
“爸爸公司的股份遗嘱里说给我的!”
“爸爸说改遗嘱,也给我留一份的……”
几个人差点没打起来。
老头子在病床上捧着心口,脸色已经全白了。
老头缓和了过来,哪里敢说话呀?
那些人还在争得面红耳赤。
那脸蛋,只闪了一下,就又受惊似的缩了回去。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又硬生生地停住了脚步。
他往电梯方向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了敲门声。
他慢慢地回头,病房里的人只探出一只纤白的小手,持续不断地敲着半敞的门。
一种难言的心疼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几乎只剩下一层细白的皮肤包着那小小的骨头一般……
他着迷地看着那只小小的手,直到她重新从病房里探出半张小脸。
她白皙胜雪的小脸上,眼睛乌黑如墨,那惊慌的表情带着几分胆怯,哪里有原先沈婉的半分样子?
他看着她,她缩了缩脑袋,整个人坐在地上,从门边把整张脸又探了出来。
她的声音又软又小,像只无助的猫咪一般。
她身子又往里头一缩。
眼前这个腿又长人又酷的男子,让她只能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把自己的小脸埋进了臂弯里。
“没有其他人。”她闷闷地道,“都只有我一个人……”
她整个人忽然凌空了起来。
他把她轻轻地放在了病床上,她还揽住他不放。
“你不能陪我么?”她也和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