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来了又走，交警也过来了。
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这辆车突然间发疯，在城市道路上飙到一百多码，撞飞了在路上打电话的小胖子，回过头依然不罢休还要继续撞人的时候，汽车失控爆胎撞墙了。
有人凑过去朝驾驶室里看了几眼，顿时吐得翻江倒海。
眼看事情渐渐变成了刑事案件，前来处理事故的交警开始呼叫刑侦队，陈野和舍友们把于南送上救护车，没有在现场过多停留，转身回到了租房处。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药材市场的人到了，把几大包药材卸下来送进屋里，有些奇怪买药的居然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家伙。
陈野也没有解释，送走药材市场的人，关上了院门，开始拆封那些实验器材和溶剂，并一一在提前摆好的实验台上放置、连接；同时拆开药包，抓一把嗅嗅，分别倒进研磨器和过滤装置里开始研磨、过滤。他的身影在房间内来回走动，就像是快进的影像，他的双手在同时操作几件事物的时候，几乎在空气里拉出了残影。
用现代技术合成那些古旧的丹方，是他重生以来就开始的打算。
这个世界有灵气存在，因此药材上多多少少也有残存的灵力，但如果继续靠古法炼丹，制造出的也只是残次品，唯有经过现代技术无限提纯，才能让所有的药力浓缩起来。
数万元的药材，除了拿来掩人耳目的多余购买品，剩余的药材被陈野在几分钟内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溶液。
接下来，就是见证实验结果的时候。
十几个量瓶和烧杯集中在一起，滴定管、吸管、酒精灯、铁架台摆放在手边，陈野的大脑高速地运转着，前世的丹方与这一世的药材名称对照着，又一一对应在面前的药水溶液里。
炼丹与实验研究终究有着千差万别，无论是配比还是温度，无论是时间还是容器。只不过前者更依靠个人的能力与火候掌握，而后者则可以得到精确的数据并且让普通人也能千万次的模拟出来。
一代仙帝，自然是超卓的炼丹师，那么实验呢？
陈野默然地拿起试管，开始按照丹方的比例添加溶液，有的分先后，有的则是同时加入，他的双手比铁架台更加稳定，左手匀速地摇晃，右手几滴溶液从吸管里滴下来，居然还能够同时接触到液面，无间地融合进去。
透明的药液旋转着，渐渐发出金黄色的色泽，就像是油一样。
陈野不为所动，左手继续匀速摇晃着，右手点燃了酒精灯，那药液颜色再次变化，在火焰的灼烧中逐渐变成透明，淡淡的异香从试管口飘出来。
陈野依旧摇晃着溶液，直到它完全烧干，试管底部残留着一层粉末状的晶体。
第一次试验，失败。
似乎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果，陈野把试管摆放到一旁，从试管架上再次抽出一支进行第二次试验。
这一次他改变了摇晃的速度，但依然没有达到想要的结果。
第三次他改变了酒精灯的温度，试管炸裂。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陈野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他感觉自己渐渐变成了前世那个一次次炸炉的炼丹学徒，因为浪费掉无数灵药，被严格的丹房师傅用鞭子抽的遍体鳞伤。
第九十次……
他面前的试管渐渐减少，能够用来做实验的药液也几近用完。
陈野终于歇息了片刻，开始拿起那些失败的试管依次对比里面残留的结晶，就像他炼丹失败后检查丹炉内的药渣一样。
脑海里这近百次的实验过程，还有药材的香味从记忆里梳理过去，他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
第一百次，失败，但试管内的溶液没有被他蒸发完，而是残留了一半。他用试管取出一滴滴进嘴巴，慢慢体味着它在舌尖的变化。
第一百零一次，失败，不过他已经露出了微笑，再次取出一滴放在舌头上。
……
第一百零五次，药液在火焰的灼烧中，渐渐泛出血肉一样的光泽，仿佛里面有生命力在流动；药液沸腾着，却一点儿香味也没有溢出，就像是把所有的药力全部浓缩在一起，被蒸腾出的只有水分。
液面渐渐降低，九分、八分、七分……在药液只剩下三分的时候，陈野移开了酒精灯，液面停止沸腾，开始弥漫起云雾状的蒸汽。
驳骨生肌丹，不，此刻应该叫做驳骨生肌口服液，炼成。
陈野取出一支药剂瓶，把试管内的药液倒入其中密封好，想了想，他又按照刚才的方式再次做了一支，依旧是一次成功，只不过这一次他在药液还剩下五分的时候就移开了试管，并且加入几滴另外一种放在旁边的药液。
然后他取出一支细小的注射器，吸了大概零点零五毫升药液，注射进了自己的静脉，感受着药液化入身体的感受。
许久之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驳骨生肌注射液，也成了。
——下次一定要记得买点做实验用的小白鼠。
夜幕低垂下来，陈野清洗掉所有的试管，把两瓶药液装进口袋，锁住房门，走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开始向于南所在的医院赶去。
他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一辆警车停在小院的门口，下车的警察开始敲门。
东洲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于南依旧躺在急救室里昏迷不醒，不过断裂的骨头已经被重新固定，浑身也包扎起来，高个儿他们几个焦急地等待在一间休息室内，刚刚做完笔录的警察站起身来。
“如果你们那个叫做陈野的同学过来的话，让他一定要联系我们，因为他是现场第一目击证人，他看到的事情有助于我们了解案情的真相。”
“好的，好的。”高个儿几个人连连点头。
“我们走吧。”其中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摆了下头，拿着笔录走出休息室，站在门外盯着里面的几名学生看了一下。
“你怀疑那个叫做陈野的学生？”拿着笔录的警察问道。
“纯粹是直觉吧。”他队友叹了口气，“前天晚上他们租的房子那里有十五个混混现在还住在医院，个个都是植物人一样，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法医说死者的面部遭受了重物的攻击，而且车厢里还有碎裂的细石，想一想就像是被一颗石头做成的炮弹打在脸上，啪的一下全碎了……”
他想了想，有些恶心：“总之，先找到那个学生再说吧。”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走入电梯，按下关门，电梯门缓缓闭合。
与此同时，另一部电梯升上来，电梯门打开，陈野走了出来。
完美错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