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回到公寓，已近午夜。
拿出秦玉漱给他的新钥匙打开房门，他愕然地发现沙发上东倒西歪地睡着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是秦玉漱，另一个不认识，不过斜躺在沙发上，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倒是醒目。
听到响动，两个人睁开眼睛，先是看到陈野，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那惊讶变成了气愤。
“晚上好。”
陈野随口打了声招呼。
接着自然而然地走进自己的房间。
然后发现门被秦玉漱顶住无法关闭，秦玉漱黑着脸道：“你就不问问我们为什么等你等到现在？”
“等我？”陈野莫名其妙，“等我做什么？”
“我白天跟你说的你忘了？”秦玉漱简直不敢相信陈野居然这样反问，这让她有种一拳打空的无力感，她拽着陈野的衣服把他拖到客厅里，“这位是音乐系的叶老师，她希望使用你的音乐。”
“你好，陈野，我叫叶素贞，很高兴认识你。”沙发上的长腿美女早就站了起来，冲陈野轻轻点头，又主动伸出了右手。
不愧是教音乐的，她声音很好听。
陈野和她简单地握了下手，直接问道：“你们准备出多少钱？”
秦玉漱的脸色铁青，抬手在陈野背上重重地拧了一把。
“虽然我个人认为好的音乐一直都是殿堂里的无价瑰宝，但是事实上大家都脱离不了人间烟火。”叶素贞替陈野勉强掩饰了一下，微笑道，“这样吧，陈野同学你把《命运交响曲》的独家表演权和传播权授权给我们东大音乐系使用十年，我们开出的价格是五十万，你个人仍然保留著作权和署名权。”
五十万，秦玉漱立刻就被这笔巨款吓傻了。
只不过陈野依旧不为所动，他望着叶素贞道：“往后的十年，是网络的时代。”
“是的，其实我刚才提到传播权时，我们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因此我们还有另一个方案，那就是分成。”叶素贞做的准备显然很充足，不过她望着陈野时，眼眸中闪动好奇。毕竟五十万并不是一个很小的数目，她很少见过听到这个数字还能气定神闲的人，尤其是陈野看起来还很年轻的情况下。
“不，我不接受分成，如果你们出的价格合适，我甚至可以终生授权给你们使用。”陈野拒绝了她的提议，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建立起庞大的经济帝国了。
“可是……”叶素贞大约也没有遇到过这样油盐不进的人。
陈野看出了她的迟疑，再次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命运交响曲》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第五交响曲》。”
秦玉漱还在如听天书，而叶素贞则瞪大了眼睛，神情明显地激动起来：“你的意思是……”
“是的，一共九部交响曲。”这个世界上没有伟大的路德维希.凡.贝多芬，他不介意用大师的作品来换取金钱，“另外，我还有三十二首钢琴奏鸣曲，五首钢琴协奏曲，都可以一起卖给你们。”
“这些作品……都是那位贝多芬留下的？”叶素贞没有在意陈野对这些作品用了一个粗俗的“卖”字，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她如今已经不再认为陈野是这些作品的著作人了，少年可以偶有灵光做出一首天才绝妙的作品，但如果这些作品都如《命运交响曲》一样伟大的话，那只能是大师的沉淀。
“是的，它们的作者是路德维希.凡.贝多芬。”陈野笑着道，“我不是这些作品的著作人，因此你只需要把我当成一个见钱眼开的音乐贩子就好了。”
“我，我需要打几个电话。”
这家伙根本没有一点儿艺术家的矜持和清高。
而且这些作品，也不是东大音乐系能够完全吃得下的。
协议需要重新签订，议程需要重新商讨，甚至连话语权都要重新分配。
叶素贞知道自己为什么先前踢到铁板了，她恨恨地瞪了一眼陈野，掏出手机到门外开始打电话。
秦玉漱感觉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这个混蛋、臭小子，她一直觉得对方性格恶劣、品行不端、除了长相外什么都没有，现在居然当着自己面谈这么大一笔生意。
难道他曾经跑到欧洲挖古墓去了吗？
所以才能挖到价值连城的音乐作品？
狗屎运。
“你从哪弄到的这些音乐？”她碰了碰陈野的肩膀问道。
陈野笑了笑：“你就当我是在老家的墙缝里找到的吧。”
嘶……秦玉漱抽了口凉气，双拳捏紧颤抖了好大一阵。
真的是好想……算了……
天气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半晌以后，叶素贞重新推门进屋，望向陈野：“一千五百万，所有作品的所有授权，这是他们能够给出的最高的价格。但是你要向我证明，其它的音乐同样伟大。”
这绝对不是一个合适的价格，却是陈野目前希望看到的价格。
“当然。”陈野弯下腰，用欧洲标准的绅士礼仪向叶素贞行礼，“我现在就可以为你证明。”
叶素贞愣了愣，随后她才想起来，陈野虽然不是她想象中的天才作曲家，但同样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天才演奏者。
由他来演奏最熟悉的音乐，应该是最合适不过。
“好的，我有音乐排练室的钥匙，我们现在就去。”叶素贞咬了咬嘴唇，忽然明白了秦玉漱为什么对这家伙诸多怨言，因为看着他的样子，自己也很想……
一巴掌拍死他。
秦玉漱原本准备把叶素贞介绍给陈野认识以后就回宿舍睡觉去了呢，不过她现在一点儿瞌睡劲都没有。
价值一千五百万的音乐，她想听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而且……
这就千万富翁了？
自己居然在跟一位土豪同居？
要不要？
求包养？
……
晨曦微露，陈野抬起手指，脚步后退，结束了《致爱丽丝》的最后一个音符，整整一个夜晚不间断的演奏，即便是先天体魄，他还是感到了一丝疲惫。
叶素贞从座位上陡然起身，双眼通红，作为自幼浸淫在音乐氛围中的她，比起陈野更明白这些作品的真正价值。
这是一座宝藏，价值不可估量的宝藏。
而这个混蛋，居然以区区一千五百万的价格就把它们卖掉了，把这些世界上最动听、最纯粹、最美好的珍宝，卖给了那些全身沾满了铜臭味的音乐版权商和发行商。
而她，却在傻乎乎的做推动两者勾结的中间人。
“你这是在亵渎音乐！”她怒不可遏，神情就像是被强盗夺走怀中婴儿的母亲，指着陈野悲愤地指责道，“你为什么要卖掉它们？”
秦玉漱陡然从座位上惊醒，睁开眼睛，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怪只怪陈野的音乐太催眠，她只听了一小半就睡了过去。
“不然呢？”
陈野微笑着再次坐回钢琴旁边，开始弹起欢快活泼的《A大调钢琴奏鸣曲》第三乐章，就是那首很著名的被称为《土耳其进行曲》的：“如果你们愿意继续购买，其实我还有其它的古典音乐……”
在图书馆翻阅的音乐史里，这个世界上好像同样没有沃尔夫冈.阿玛多伊斯.莫扎特。
嗯，也没有弗朗茨.约瑟夫.海顿和弗朗茨.舒伯特。
嗯，我也是一听古典音乐就想睡觉，《土耳其进行曲》最喜欢麦兜版的，哦呵呵呵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