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一把长剑锃亮,明晃晃地指着若玉,道:“你识趣就乖乖地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那个妖女,取她的首级,要是你挡着我,我连你也一并杀了!”
若玉心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姑娘,你先放下剑再说!”若玉慌张道:“我劝你还是快点走,里面那个……妖……妖女寻常人惹不起的,性命要紧!”
“你别以为能骗得了我!”那女子骂道:“现在人人都知道方家的妖女被水月宫的宫主打伤成重伤,取她的性命再容易不过,你以为我会像刚才那四个脓包一样,会被你骗到吗?你这个包庇妖女的同伙,真的是不得好死,天下乌鸦一样黑!”
若玉知道她听到自己与方婉莹的话,自己已经骗不到她,只好据实道:“姑娘,你和那些人都误会了,里面的姑娘虽然姓方,但她没有害人之心,不是什么妖女!”
女子一听,顿时冷笑骂道:“方家的女的不叫妖女,那还叫什么?就算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我也知道方家和方慧娘到底杀了多少人,作了多少孽!”
她微微踌躇,再骂道:“她不是妖女,为什么所有人都追着来杀她啊!你是当我傻吗?你不要看我这么瘦,我可是干过很多粗活的,绝对比你这种书生力气大!你不要拦着我,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在石阶下步步近逼,若玉抬手示意她停下,急道:“姑娘,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里面那个的确不是什么坏人。”
女子越是靠近步伐越是放得缓慢,叫喊道:“这天下还有什么好人啊?就没有一个好人!每个人都是势利小人,管她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今天就是要杀了她!”
她虽然这样骂道,却没有动起手来。在离若玉还有几步之遥之时,她愣是停了下来,再道:“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废话了。要不你让开路,我杀了那妖女,反正外面到处都在找她,以她的伤势也跑不了多远,谁杀了也一样是杀了,今天给我遇到,也算我命中注定。”
“要不你就立马拔剑跟我拼命,杀了我这个丑八怪,反正我也没想过有什么好下场,今天我算是豁出去了!”
“这……”若玉看到她怨气冲天的眼神,突然悲从心来,闭眼心中念道:“菩萨保佑,借弟子慈悲大力,度世人痴恨……”
他随即睁开眼睛,眼神仿佛坚定有光,叹道:“姑娘,今天我们既然遇到,也算一场缘分。不如这样,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让开路,让你进去;但是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你就要就此离开,你看这样好不好?”
女子狐疑道:“你想耍什么花样?我今天就是要拼命,谁跟你说那些道理!”
若玉也不见怪,问道:“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哼地一声,道:“我这种丑八怪哪有什么芳名,你要杀便杀,别玩这种小人手段!”
若玉反问道:“姑娘,你应该没有练过武吧?老实说,我虽然才修炼了不到几个时辰,但也是学过真武剑派剑法和水月宫心法的人。如果姑娘你觉得能打过我,就尽管出手,我也是认命了。”
“但是如果姑娘你打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听我说一番话。若是你能说服我,我就给你让路,这样对姑娘你怎么都好。”
女子狠狠地盯着若玉,道:“你是读书人,要讲道理,就是欺负我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这世上的人都最懂得骗人,你骗我太容易了,我怎么都说不过你!”
若玉不紧不慢道:“如果到时我不能劝姑娘你离开,就算我说不过姑娘你,算我输;若是姑娘到时还执意要进去,我就任由姑娘出手,要杀要剐绝不还手!”
女子把剑倒插在地上,蔑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到你要怎么说,能劝得了我离开!这次我铁了心要杀了那妖女,打死都不会走的,就算菩萨下凡也帮不了你!”
若玉见她答应,能够冷静下来说话,心中一松,问道:“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女子心想道:“这厮肯定是想问出我的名字后,然后用他的臭嘴狠狠地嘲笑我,侮辱我,让我无地自容,这次我一定要忍住,不能让他得逞!等这趟过了,我就把他的肉剐下来,解我心头之恨!要是他反悔出手,我就趁他不注意一剑刺死他!”
她不满地道:“我叫薛念儿,怎么样?”
“薛念儿……”若玉在薛念儿起伏不定的眼神中低念了几遍,露出和熙的笑容道:“虽然我不太懂起名的门道,但是我也能看出这是个很好的名字……”
薛念儿看到他的笑容微微一愣,却立刻想道:“这厮果然是想嘲笑我!”于是她打断道:“是很好的名字!我这种臭八怪配不上这种名字,你就不用再说了,说这个对我没用,你省省吧。”
若玉一气窒,但还是道:“我没有取笑姑娘名字和样貌的意思,能够取这样的名字,令尊或者令堂一定是非常疼爱你的人。”
此话一出,薛念儿先是一愣,再是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连眼泪都流出来,呐喊道:“那你就想错了!还疼爱呢,我那个天杀的老爹巴不得我死了,名字是村里的郎中见我可怜,有姓无名,好心帮我取的!我爹原想生一个男丁,却想不到我娘生了我这么一个女的!”
“他啊!他!他就!”她瞪着眼睛咬牙切齿,指着自己脸上的大疤痕走到若玉的跟前,吃吃地傻笑道:“他就巴不得杀了我,最后在我脸上用菜刀划了这么一刀,你看!你看啊!这一刀就是一辈子了,我就想不明白,他当时就不一刀劈死我!”
她不断用手指沿着疤痕划动,怨恨的眼神让若玉退后了半部。
她接着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我娘挨不住家里穷,扔下我不知道跑哪里死去了!我爹知道我脸花了嫁不到好人家,拿不到彩礼,就把我卖去做苦力,你说什么疼爱啊?这就是疼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