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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

寿儿放下杯子正要追出去,听见身旁响起的那道冷沉不悦的声音,寿儿身子一僵,愣愣定在了原地。

祈墨面无表情的英俊面庞上,一双深邃漂亮的凤眸闪着冷光,定定地落在她怯生生的小脸上。

“你想去哪儿?过来。”

他的语气比平日里听上去还要冷硬,寿儿有些害怕,一时踌躇着没动。

祈墨见她还站在原地磨蹭,眸光不悦地沉了沉,慢慢没了耐性。

他看着寿儿,缓缓说道:“我再说一遍,过来。”

寿儿被他语气中的冷意慑住了,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

祈墨淡淡瞥了一眼身旁,用眼神示意她,“坐。”

他身下的紫金檀木椅长足足有两丈余,同时坐六七个人没问题,寿儿挑了处离他稍远的位置,乖乖坐下。

见她这么听话,祈墨的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他放松了身子,背靠在身后的软垫上,将手上被茶水打湿的绷带一圈圈拆下来,他的动作慢条斯理的,透着一股子慵懒的优雅。

羽睫轻掀,黑眸淡淡瞥向坐在身侧的小少女。

整个帐篷里现在只剩了他们两人,她又坐得离他这么近,寿儿显然有些坐立不安,神情十分拘谨,低低垂着小脑袋,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祈墨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拆着绷带的动作顿了顿。

他淡淡问道:“你很怕我?”

寿儿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睫毛颤了颤,下意识地看向他,对上他淡漠深邃的凤眸后又连忙低下头去。

“说话。”祈墨蹙了眉,语气不耐。

寿儿怯怯看了他一眼,片刻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是明摆着的事实,但是看见寿儿点头承认,祈墨心里还是涌起一阵怒气,他越想越不痛快,英挺的眉眼间渐渐笼上寒霜。

他拧了眉毛,咬着牙缓缓一字字问道:“你、怕、我?!”

寿儿见他似乎动了怒,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软软的嗓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不怕……”

嘴里说着不怕,清秀的小脸上却是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湖水似的清亮眸子里很快蒙上一层薄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见小少女眼神惊惧地看着自己,祈墨怔了怔。

他懊恼地在心里暗咒一句。

该死,他这是在做什么?恐吓一个小姑娘?

祈墨心头涌起一阵恼意,却是对他自己。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按捺下胸口的那股烦躁,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淡漠,可将拆下来的白纱扔在一边的动作还是隐含怒气。

绷带被拆完,露出了手背上两排深深的牙印。已经是第三天了,伤口处还没完全愈合,泛着暗暗的红,不难想象刚被咬的时候,伤口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寿儿偷偷地看了一眼,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连忙收回视线。

没一会儿,又偷偷瞄了一眼。

虽然身旁男子冷峻的脸色让她有些害怕,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咬人是不对的。

干净澄澈的眸子里此时盈满了内疚,寿儿咬着唇瓣,犹豫了一会儿,小小声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你的……”

她居然主动跟他说话,祈墨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

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寿儿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她看了眼他的伤口,又偷偷瞄他,小声地问:“是不是很疼?”

祈墨沉默了片刻,黑眸凝视着她,语气凉凉地反问道:“你说呢?”

寿儿颓丧地耷拉着小脑袋:“……对不起……”

见她这幅委委屈屈的模样,倒像是她受了欺负似的。

祈墨心头莫名发堵,紧抿着的唇角松了松,正准备说两句什么缓和气氛的话,寿儿就朝他看了过来。

小少女实在太胆小了,一对上他淡漠的黑眸就又胆怯地低下头去,可是余光瞥见祈墨手上的两排牙印,又犹豫了。

迟疑了一会儿,寿儿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嗓音软软地说道:“你、你要是很疼的话,那……那我帮你呼呼吧。”

听了她的话,祈墨黑眸中闪过明显的怔愣。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他惊讶地挑了眉,问道:“你说什么?你帮我……什么?”

寿儿以为他不懂呼呼是什么意思,于是她抬起右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口气,示范给他看。

“我帮你呼呼,像这样……”她忽闪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吹一吹就不疼了。”

祈墨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说不出的古怪。

仿佛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薄唇张了又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吹一吹,就不疼了?这种哄小孩的话是谁跟她说的?

他在心里嗤笑一声,心头却忽地微微一动,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黑眸暗了暗,他沉声问道:“这方法是谁教你的?”

寿儿心思单纯,想也不想就老老实实地软声说道:“子筝教的。我以前摔倒受伤的时候,子筝说,这样呼呼就不疼了。”她说完,还很天真地补充一句,“是真的!”

果然。

……又是纪子筝!

祈墨脸色骤变,一双凤眸瞬间变得深沉阴翳,像两泓幽邃无底的深潭,萦着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雾瘴,令人心悸。

这段时日接触下来,他也知道这小家伙心思单纯,对人一点不设防,谁对她笑,她就亲近谁。

她以前提起纪子筝的时候,总是一派亲昵欢喜。他以为,想必是那纪子筝见她身世可怜,平日里对她多加关照,所以她才心生亲近。

可没想到……

祈墨不禁回想起前日大街上的那一幕,那骑在白色骏马上的年轻将军,原本漠然无波的神情,在看见被御林军拦住的小少女之后,脸色倏然大变……

祈墨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牙印,右手渐渐握紧成拳,细长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隐隐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好啊。”他挑了眉看向寿儿,朝她伸出右手,“你试试?”

寿儿看着祈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缓缓地眨了眨,然后有些犹豫地、慢吞吞地凑上前去,她伸出手来,刚要碰到祈墨的手,就被他反手一把扣住!

然后一股大力将她往前一拉,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额头狠狠撞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眼前金星四冒,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连人带椅圈在身下!

寿儿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一脸惊恐地看着祈墨。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整个人的暗影几乎笼罩住了她,身上与生俱来的威压,让寿儿眼神中惊惧更深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往后缩。

可是能缩到哪里去。

祈墨右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将她牢牢困在身下,只留给她一方逼仄天地。

这么旖旎的一个动作,这么英俊的一个男人,寿儿看着祈墨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几乎要跳出了嗓子眼……可惜,是被吓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深邃冰冷的凤眸里燃烧着灼灼火光,亮得让人害怕。

他咬牙道:“白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寿儿水眸怯怯地看他,眼神里满是惊恐无措,根本不敢说话。

可她根本不用说话,祈墨就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回答,明晃晃三个大字。

——不知道。

祈墨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已经快要炸开了。

那纪子筝固然可气,可最让他生气的,还是她。

她每次提起纪子筝的语气,她看着他的眼神,那样子的亲昵和信赖,即便是对着她身边那个叫华容的嬷嬷,他也从未见到过。

何况,她傻到连避讳都不懂得,大街上就公然扑了上去,抱得那个紧啊,每次祁墨回想起来,都气得牙根都要咬碎了!

她即将嫁予他为妃,当他是死人吗!?

祈墨心头的妒火以燎原之势,蔓延到了眼底,烧红了眼。

他闭了闭眼,努力克制着心头的怒火,撑着椅子的手几乎要将扶手捏断!

他冷冰冰地看着寿儿,咬牙道:“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再靠近纪子筝!”

寿儿嗓音发颤,怯怯地问:“为、为什么?”

祁墨一瞪眼,“你还敢问为什么?三从四德你不懂,女诫你没学过!那以夫为天你总知道吧?我是你的夫君,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明白吗?!”

“可……可是……子筝说……”

祈墨怒极,似乎最不能容忍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暗炙,怒喝道:“不准再提纪子筝!!”

寿儿被他吓住了,湖水似的眼里很快盈满了泪水,眼角很快就红了起来,像被蘸饱了桃红的毛笔在眼角轻轻一点,那红便漾开了。

她强忍着泪,就这么害怕而怔愣地望着他。

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她哭了。

祈墨顿时怔在了原地,觉得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一撞,眼中几近妖异的怒色瞬间凝固住了,渐渐消解成了无措和懊悔。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见她眼泪的那一刻,祈墨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明明知道她有多胆小怯懦,本不想吓到她的,可听见她说到纪子筝的时候,内心嗜血的愤怒就怎么都控制不住。

戚先生说,像她这样子的孩童心性,是最好亲近的了。

可为什么每一次他试图靠近,结果都只是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想要她亲近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祈墨心头百转千回,最终只化作了唇边一抹淡淡的苦笑。

就在这时,守在帐篷外的侍卫撩起了帘帐,一名御医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刚进帐篷,御医迎面就看见空空如也的帐篷内,椅子上的两人如此引人遐想的暧昧姿势。

御医顿时倒吸口凉气,动作无比迅速地转身就要退出去。

身后立时响起一道冷寒彻骨的男子嗓音。

“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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