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老与慕云在这片山谷中暂时居住了下来,慕云身上的神王印记还需要时间才可以完全的抹去。
在老者的教导之下,慕云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强,虽然看起来依旧瘦弱,但是和同龄人比起来,慕云的肌肉更加结实和匀称。
“鬼老,你什么时候教我术法啊,不然以后如何对敌?”
“现在还不行,当你可以觉醒之日,你自会明白。”
“...那好吧。”
鬼老看着眼前的孩子,几年过去之后,除了身形上的改变之外,慕云的性格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完全看不出阴森冷漠的气质。
鬼老知道慕云不是忘记了几年前家族巨变,被各路人马追杀逃命的经历,而是把他深深的隐藏了起来,待到爆发时,这个孩子将会掀起一股可怕的风波。
这时,鬼老的嘴角留下一丝血迹,非常细微,他转过身去偷偷的擦拭着,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他以为慕云没有发现,但是慕云在练拳时眼角的余光已经清楚的看见了这一切,鬼老的手指指尖苍白的近乎透明,微微颤抖着,慕云努力使自己的表情不变,几年相处下来,这一老一小有了一种奇怪的默契,你不问我便不说。
“是时候离别了么?”
慕云心里想到这里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思绪涌上心头,二人之间的感情早已是亦师亦亲。
又过了半年,在一天清早,二人相对而坐,鬼老的肤色越发的苍白,带着一股近乎病态的透明。
“你这娃娃,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吧。”
“什么时候走?”
“哎~我...”
“是嫌我是累赘么?”
“你小子,老夫是那样的人么?你也知道,身为鬼族长时间在凡间逗留,如果没有幽冥之气的补充,身体便会日渐虚弱,本来以老夫的修为无碍,但是几番交战,加上这个法阵,我,哎......”
“我~”
慕云刚要解释,鬼老打断了他,“你不必说,老夫明白,不用感到心中有愧,我答应了你父亲便一定会做到,你从此一个人,可要好自为之。”
“你身上的印记,已经快要消散了,在其完全消散之日,就是老夫离去之时。”
黑山黑水,四周阴风阵阵,慕云看着周边可怕的环境,不知为何,心中多了几分不舍。
又过了几月,慕云胸口的蓝色印记已经完全消失,老者看了看慕云,眼中隐有泪光闪烁,“小子,日后必定有相见之日,幽冥中,大家皆叫我鬼老黑,你去打听一番便可知晓。”
“你身负深仇,欲学鬼道之法,老夫传你又如何,但你是修罗一族之人,修罗之道才是根本。”
“修罗道,修罗道,到底什么是修罗道!我根本什么都不懂!!”慕云大声的吼着,发泄着心中的烦闷。
“你必定会明白,只是时间不到。”
鬼老手指在慕云额头一点,双目亮起如鬼火般的诡异绿色,只见慕云的眼中原本漆黑的眼睛突然亮起簇簇绿色的鬼焰。
鬼老的手臂已经几乎透明,慕云急忙上去扶住。
“你的心中有着这所有一切的答案,有着看破这所有迷雾的能力,切记切记!!”
“问心便是问道。”
“晚辈谨记,前辈大恩,晚辈不敢相忘,将来必有相报之时!!”慕云带着哭腔,跪在了鬼老面前。
“好小子!哈哈,哈哈哈...”
鬼老哈哈大笑,脚下阵法亮起,最后回头看着慕云,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在鬼老离去之后,这片山谷阴风渐渐消散,溪水渐渐清澈,大山慢慢恢复了往常的青葱,四周的环境已经逐渐的改变。
慕云看了看四周,小小少年带着一抹怎么都消散不去的惆怅。
收拾了行李之后,慕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山谷。
“我一定要报仇,明悟修罗道的秘密,爹、娘,孩儿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慕云的眼中爬上一抹坚定。
山谷中温暖如春,但是谷外却是大雪漫天飞舞,这偏僻的野外四周没有一处人家,寂静中,只有脚踩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传到慕云耳里时已经近乎不可听闻。
冰天,雪地,一人。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慕云的前方开始出现了点点的灯火,灯火摇曳,前方一座城池伫立在雪中。
“罗刹城,就从这里开始吧。”
走到城池时已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在门前挂着大红灯笼。
“是过年了吧。”慕云轻叹,他的家在哪呢?
每一家的院门都紧紧关闭着,一家子人在除夕的这一刻,聚在一起,享受这一年之中难得的团聚。
正当慕云心中有所思考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喝骂声,少年忍住好奇循声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孩子正围着一个小乞丐拳打脚踢,小乞丐身子蜷成一团,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脸孔。
这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慕云看了一眼之后,自嘲一笑便欲离去。
“这还有一个,看他过来肯定是和这偷老子东西的小杂种一伙的,兄弟们,一起上,揍他。”
说着几个少年把慕云团团围住。
“说,你是不是他的同伙。”为首的一个身穿貂裘的小胖子居高临下的说道。
“我不认识他。”
“哼,还敢顶嘴,老子说你是你就是。”说着一群人便欲拳脚相加。
慕云皱了皱眉头,身体灵活的躲避着,那小胖子没一会便气喘呼呼,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狰狞,怒喝道“小杂种,还敢躲。”说着从腰下解下一根皮鞭只见甩向慕云脸上。
“找死。”
慕云眉头一拧,眼中现出一抹寒芒,栖身过去,三下两下,直接把小胖子的手给拧断了。
杀猪声般的嚎叫在街上响起。
周围其他人直接被吓到坐在了地上,目中带着惊恐的看着慕云。
“滚。”
几个人急忙扶起小胖子连滚带爬的走远了,只是慕云没看到小胖子的眼中带着一抹怨毒。
“你没事吧。”慕云走过去扶起小乞丐。
那小乞丐抬起头,虽然满脸泥垢,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五官甚是清秀。
“谢谢。”说着小乞丐拿起怀中一个破碗,碗中有一块被咬过的桂花糕。
“你就是为了这个挨打?”
小乞丐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北方走去。
慕云觉得有趣,跟在小乞丐的后面,二人沉默,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候,走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里面。
这里破破烂烂和街上的繁华成了明显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