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走了以后，纳兰明秀问道：“相公，你是怎么和这包大哥认识
的？”燕重光小声说道：“他杀了几个鬼子，被抓到了警察局，是我半
夜把他救出来的，又告诉他柏坡岭是个好地方，聚一些人可以安身立
命，但我告诫他不许祸害老百姓。他都照办了，并把大当家的位置始
终给我留着，他今天极力邀请，都被我给婉言拒绝了。”他忽然抱住
纳兰明秀说：“我还要守着老婆，还要上学呢。”纳兰明秀被他抱着
心里暖融融的，心想，就这样让他抱一辈子我该多幸福哇。
她忽然问道：“相公，你那天是怎么制住那个刘当家的？”燕重光
笑道：“那，就是用它了。”他从腰间取出那支勃朗宁小手枪。纳兰
明秀惊喜地接过小手枪说：“相公，你教我用枪行吗？你不在我身边
的时候，我也可以用它来保护自己。”
从那天起，燕重光每天抽二个小时教纳兰明秀练枪。二十天后，燕
重光让铁柱赶着马车带着妻子和张保去山边找了个空地，安了个靶子
让纳兰明秀开始实弹射击。刚开始纳兰明秀很害怕，打了十几枪也没
打中靶子。
燕重光耐心地教她，并给她示范。终于，纳兰明秀打中了把子，她
开心极了，更加刻苦认真地练起枪来。又过了几天，她已经打得很准
了，三、四十米的距离是不会再脱靶了。燕重光见妻子练得很像样了
，就把那只勃朗宁小手枪和五十发子弹两个弹夹送给了纳兰明秀。并
告诫她，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有枪。纳兰明秀笑着点头应着丈夫，她
珍惜地把小手枪握在手里，嘴里说道：“相公，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我看见它，就会想起你。”燕重光见妻子对自己这么深情，心里热
乎乎的他把妻子拥在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一个月的假期过去了，燕重光和姐姐、妹妹、兄弟们要回学校了。
纳兰明秀悄悄地告诉他，“相公，我有身孕了，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燕重光兴奋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道：“儿子、女儿都行。不过
儿子吗要像我一样，女儿要像你这样漂亮才行。”他又叮嘱道：“明
秀多注意身体，要休息好。”又叮嘱春桃、春杏一定要当心，别让四
少奶奶有什么闪失，照顾好她。几天之后他们回学校去啦。
再说齐百胜焦急地等着消息，左等没有消息，右等没有音讯。直到
第三天新人回门，见两个人好好的，一大早坐了马车回来，他有如打
翻了五味瓶一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强装笑脸应付着。
而纳兰明秀和燕重光商量后，谁都没提这件事他们要给齐百胜留点
面子，希望他警醒、改过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纳兰明秀则趁着没
人时，试探着和姐姐聊起了齐百胜。纳兰明凤听了妹妹婉转的告诫后
，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妹妹，你嫁了一个优秀的丈夫，心满意足
了，难不成就愿意看着姐姐嫁不到称心如意的丈夫吗？齐百胜是对你
一片痴情，但是你现在已经嫁人了，他还能怎么着哇？我相信他会对
我好的。再说了，好容易有这么个出众的又和我有婚约的人，我怎么
能轻易放手呢？”
纳兰明秀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她知道姐姐是不会放手的
，姐姐的虚荣心让纳兰明秀明白，姐姐在暗中和自己较劲，一定要找
一个比燕重光还优秀的男人，却不知自己断送了幸福。
二天以后，齐百胜又来到柏坡岭。包振威欲杀之以绝后患，刘堂则
劝包振威和这种小人制气不值，如杀了齐百胜，他爹势必上报县府，
到时候就会引来官兵围剿，不如应付他，以后有机会慢慢再杀他。包
振威左思右想，才决定按刘堂的办法行事。
当下把齐百胜迎上山寨，寒暄过后，齐百胜问道：“二位当家的，
在下所托之事怎么没有办成呢？”
包振威叹了口气说道：“贤弟有所不知，我本以为些许老百姓，用
不着我出马，就让刘堂兄弟带着二十几个兄弟去打埋伏。谁知燕家大
公子早有准备。他安排了五十多个家丁带着火枪弓箭，反把我的兄弟
给包围并缴了械，你也知道我这里只有五十多个兄弟，实在是无法和
燕家抗衡，何况他还仁至义尽没有为难兄弟们，所以我们也不能太不
讲江湖规矩，否则今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哇。”
停了一下，包振威拿出齐百胜的那张银票说：“这是兄弟的银票还
给兄弟。”齐百胜什么也没说接过银票揣在兜里。令他没想到的是连
包振威的土匪也失了手，看来这燕家根基挺深那。这人已经是人家的
了，即便是抢过来也是残花败柳了。思来想去，纳兰明秀的身影在他
眼前浮现着，他恨不得生吞了纳兰明秀，只可惜就是够不着、摸不着
。一会儿他仿佛看到纳兰明秀**着身体向他走来，他激动地什么都
忘了，伸手就去搂纳兰明秀，却搂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
包振威连忙拉住他说道：“齐大公子，小心些。”齐百胜臊的是面
红耳赤，无意间在包振威、刘堂的面前失态很是不好意思，随之他恨
起燕重光来，怎么这世上生了我齐百胜为什么还要生一个燕重光呢？
如果没有他，纳兰明秀那就是我的了，想着燕重光他恨的是直咬牙却
又无可奈何。而刘堂见他收回了银票，心里立刻对他打了折扣，心说
到底就是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一点都不会处事还留过学呢，真不如
燕重光做事敞亮。但他仍然客气地让手下弄了几个菜和一壶好酒款待
齐百胜，而这次齐百胜却喝醉了。
上官沁梅这几天的心情很是不好，自从学校开学以后，燕阳光就悄
悄地告诉她，弟弟回家以后被父亲强迫成了亲。而燕重光回来之后，
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上学放学都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她进学校或是回到
家里。他凡事都和上官沁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让上官沁梅感到十
分别扭。原因是她已经习惯了燕重光的追逐，虽然两个人总是一前一
后，而且基本上没有任何交流，但四年来形成的习惯一下子少了燕重
光的身影，上官沁梅还真不适应了。
星期天，常冈友和邀请上官沁梅、韩春燕、欧阳健、张耀文、早川
武雄、燕重光等几个很好的同学去酒楼喝酒。几杯酒下肚之后张耀文
问道：“燕重光听说你成亲啦?怎么移情别恋啦？”燕重光回道：“
是成亲了，但不是移情别恋。被家父强迫与纳兰小姐成了亲，事先我
是不知道的。这样吧，今天算我请大家，给大家补上喜酒，多喝几杯
。”他说这番话时没敢看上官沁梅。早川武雄心想，他既然成了亲就
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以后就不必难为他了，毕竟是朋友吗。
常冈友和举起酒杯说道：“重光君，祝贺你新婚燕尔，我要送你一
件礼物，略表我的心意。”说完了干了杯中的酒。韩春燕、张耀文、
欧阳健、早川武雄等人都祝了贺词。只有上官沁梅什么也没说，但她
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她醉了。韩春燕扶着上官沁梅准备送她回家，但
她的力量实在有限，扶不动上官沁梅。她对燕重光很大度地说道：“
燕重光，你顺道帮我把上官沁梅送回家吧，别人都不顺道又喝了那么
些酒，就不麻烦他们啦。”
韩春燕这么一说还真让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人不好意思了，燕重光和
韩春燕一人扶着上官沁梅的一边送她回家了。
次日清晨，上官沁梅醒来，感觉很头疼。她想起来昨天酒喝多了，
燕重光的结婚对她来说根本是无关紧要的事。他结不结婚跟我有什么
关系呢？她要起来但感到头疼欲裂，母亲让厨房为她做了一碗醒酒汤
她一口气喝光了，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好了点，但心里总是感觉空的劳
的。怎么放假才一个月这燕重光就结婚了呢？难道他以前对我所做的
一切都是假的？若说是真的怎么一声不吭就和别人结婚了。她突然责
备起自己来，哎！上官沁梅你有毛病吧？以前他那么心仪你，你都不
理他，即然你不喜欢他，还在乎他结不结婚的，真是庸人自忧。
吃过早饭后她准备去上学，迎面碰到了燕霞光。燕霞光向她招呼道
：“上官姐姐上学去呀？”上官沁梅笑道：“是霞光啊，怎么没和你
哥一起走呢？”燕霞光笑道：“上官姐姐，我哥怕碰到你先走了。”
上官沁梅道：“他怎么啦？男人大丈夫的还这么腼腆，怕我干什么
呀？”燕霞光说：“我四哥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不敢再和你走的太近
，怕你不开心。”上官沁梅问道：“对了霞光，你哥和纳兰小姐以前
认识吗？”燕霞光回答：“好像是十三、四岁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
就再也没联系过，后来是她的父亲和我的父亲给定的亲事，我四哥一
点都不知道。”
上官沁梅又问道：“那为什么这次突然就结婚了呢？”燕霞光狡黠
地笑道：“上官姐姐，你，你对我哥······”上官沁梅忙打断
她说道：“什么呀，毛丫头，我们是同学，又是很好的朋友，关心一
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哎！你可别和你四哥说听见了吗？不然我可不
理你啦。”燕霞光笑道：“好，好，不说，不说。是这样的，我这嫂
子呢虽然是十三、四岁的时候和我四哥见过一面，但在她的心里，我
四哥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就深深地扎下了根，所以她就请她的父亲亲自
找我父亲提的亲，连媒人都省了。两个家长说他们还太小，就没有公
开这桩婚事。所以我四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桩婚事，他是一心一意对
你。
直到上个月我这嫂子被她们镇长的儿子相中，上门提亲了，纳兰叔
叔才着急了，纳兰叔叔和我父亲一商量，决定在放假的时候为他们完
婚，于是就有了四哥突然结婚的事，我四哥纯粹是被迫的，只是我的
嫂子太漂亮了，和你有的一比。”
上官沁梅笑道：“是吗，漂亮好哇，也省的你四哥总是·····
·”她忽然觉得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忙改口说道：“看不出你嫂子还
挺执着的十三、四岁的孩子懂什么呀？她居然能这么坚定地要嫁给你
四哥，实在是不容易，也证实了她对爱情的执着和憧憬。”两个人边
聊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燕霞光摆了摆手说：“上官姐姐，再
见啦。”上官沁梅望着燕霞光的背影觉得这条路太短了，还没聊够呢
就到了学校，她低着头进了教室。
放学了，上官沁梅低着头想着心事准备往家走。欧阳健招呼道：“
上官，今天有事要晚点回家，你行吗？”上官沁梅这才想起，晚上学
生会有事。她仍然情绪不高地回到教室里，同学们都回家了，只有学
生会的几个同学还留在教室里。欧阳健激动地说道：“同学们，我们
的抗日英雄吴元有自从在黄花川举行了抗日武装暴动以来，辗转打击
日寇，民众军已经改为抗日救国军了。共产党的代表孙永勤在遵化的
茅山同日军交战中因寡不敌众光荣殉国了。中共中央发表了一篇题为
《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即《八一宣言》激励所有的中国人拿起
武器奋起抗战，早日把小日本赶出去。他扬了扬手中的一张报纸说道
：“同学们，这是一张无名小报，报上刊登了著名诗人郭小川先生的
新作，《青纱帐里的义勇军》下面我来给大家朗读这首《青纱帐里的
义勇军》”他用低沉浑厚的声音读到：
清晨，
推开门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在东亚共荣的歌声里，飘来
的全是血腥。什么王道乐土，全是侵略和无耻的掠夺。同胞们，警醒
吧！别再抱有幻想了，南京还在歌舞升平。百姓们流离失所，日寇的
铁蹄在肆意践踏。是谁在黑暗中留下苦难的眼泪？生活的艰难让每个
人都心碎。看那，那弥漫的硝烟和闪亮的刺刀，无情地刺进衣衫褴褛
的胸膛。多少人，不屈地撒尽了鲜血，默默无声地倒在了大地上。突
然，有人走进了一望无际的青纱帐。在那里点燃了抗日的星火。聚集
了人们的激愤。他们义愤的吼声，震散了铁蹄的无情。他们被迫拿起
了枪，去完成一个心愿。赶走日寇，建立一个新的家园。青纱帐里的
义勇军，我战斗的伙伴，昂起头，向前！向前！
屋里所有的同学振奋了，就连一贯不太认可纸上谈兵的燕重光听了
郭小川激愤的诗句也热血沸腾了，上官沁梅暂时忘了因为燕重光的结
婚而产生的不快。回家时她还沉浸在郭小川诗中激励人心的场面。
第二天，大街小巷贴上了郭小川的抗日诗篇和义勇军抗击日寇的消
息。早川武雄以警犬般的嗅觉意识到，这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做到的。
他怀疑这是一些有文化的人或是某个报社，甚至是从某个学校的学生
、或是什么组织弄出来的。这些反日组织给他带来的麻烦，实在是让
他头疼。就因为这些宣传抗日的小报，他一大早就被上峰一顿臭骂，
命令他尽快破案抓住那些反满抗日分子。
他的心里恨的是直痒痒，前些日子无影大侠已经是搞得他昏头涨脑
、焦头烂额的了，现在这些宣传小报又让他束手无策，怎么办？一时
半会儿是抓不到这些人的，因为他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在黑板
上用粉笔写着报社、学校、学生、小报、抗日分子、无影大侠，他把
这些词用箭头连在一起思考着，谁这么有号召力呢？突然他的背上冒
出了冷汗，他已经有了结论——共产党。对！一定是了，只有共产党
才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凝聚力和鼓动力、宣传力。他再把这些小报标
语和无影大侠往一起联系，却怎么也找不到共同点。无影大侠是一个
人，不足为患。而这些制造小报的团体才是可怕的，要尽快想尽一切
办法抓住这些人。
他忽然想到了常冈友和，于是来到师傅家。常冈角智的身体恢复了
不少，但因脊梁骨的碎裂，他已经不能行走了。见徒弟早川武雄来了
，就让人扶着坐了起来。早川武雄见师傅很有精神头，他上前行了礼
，然后站在一边和老师聊了几句。常冈角智觉得早川武雄一定有别的
事就问道：“武雄，你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早川武雄道：“是的老
师我要找师兄了解一些情况，也许对我破案有帮助。”
常冈角智说：“那好吧，你们去聊吧。”让下人去叫儿子常冈友和
。一会儿常冈友和来了，他诧异地问道：“武雄君，什么事这么急还
劳你特意跑一趟？”早川武雄道：“是关于抗日小报的事，想请师兄
帮忙了解一些情况。”常冈友和更加糊涂了；“武雄君，抗日小报的
事我也听说了，可我能帮你什么忙啊？”早川武雄说道：“就这次小
报而言，我分析一定和学校的学生或新闻界有关。一般的公开报社是
不敢明目张胆地刊登这些抗日文章的，所以只有那些隐藏在暗处或是
学生们搞的小报印刷。因为这些事那些没有文化的老百姓是做不到的
，有人把这件事和无影大侠联系到了一起，但据我分析可能性不大，
无影大侠是独来独往一个人作案，而这些小报一夜之间贴满了全城的
大街小巷。一个人无论他有多大本事，也是做不来的。所以我请你在
学生中多用心了解一下，我也好早日破案，让师兄费心了。
常冈友和对早川武雄的请求很不以为然，他想，贴小报、撒传单跟
我有什么关系？我若暗中给你调查那我岂不成了特务吗？这事我可不
干。他对那些军事行为和特务行为很是不齿，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
每日里照常上课、约同学朋友吃饭。
昨晚撒传单、贴小报，上官沁梅总算心情好了许多，她暗暗地问自
己，我这是怎么了？燕重光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我为什么要难过？要心神不宁呢？难道在我内心深处的人是他？还是
每天他围着我转，我会感到自豪，现在燕重光不围着我转了，我就感
到失落了？她还是理不出头绪。即然理不出头绪，索性就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