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染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把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倚在北辰凉怀中，定定的看着摇床中那个安然睡着的孩子。
他实在是太小了，小得像一个糯米团子，仿佛一只手就能将他全部包住。
也正因为太小，那五官眉眼都是皱巴巴的没有长开，一点也没有她和北辰凉的样子，要是将他和其他的孩子放在一起，自己定然是认不出他的。
“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看出她的游移不定，北辰凉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孩子没事，他很好，你放心。”
听完他的话，一股酸意涌上鼻头，姜暮染小嘴一憋，立时就要哭出声来，可她眼疾手快，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是没让那哭泣的声音传出来。
北辰凉不忍，将她带出了房间。
“别哭别哭，”刚一出房间，眼泪就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姜暮染哭的无声无息，流出的泪水让北辰凉的衣襟湿的一塌糊涂。
“早知道你会哭成这个样子，我便不该让你知道。”北辰凉一边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去泪水，一边逗她。
“你敢！”
姜暮染的声音中还带有浓重的哭腔，这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幻化做泪水肆无忌惮的述说着。
“我不敢，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你的。”
北辰凉好脾气的给她道歉，姜暮染的火反而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往哪儿发了。
说实在话，为了宏图大业，有些牺牲是不得不做的，姜暮染多少能明白些当初他不愿意这么早要孩子的原因，也能理解他想要隐瞒孩子还在世的做法。
可作为一个母亲，她依然不能原谅他就这样随意的将自己和孩子生生分开。
“现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这孩子还在世上，你又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北辰凉难得的好似失去了方向，“倘若姜暮颜确实有僭越之举，我断然不可能容忍她太久。”
这话，明显是在告诉她，如果姐姐不够安分，那么南临的灭亡指日可待。
“同样的，她若是敢拿孩子做文章，我必定不会放过她。”
姜暮染想说她不会的，姐姐虽然心有天下，可她断然不会拿这孩子作为筹码，可是她说不出口。
她不得不承认，为了南临，姐姐可以牺牲一切，无论是当年的她，还是现在的孩子。
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的她已经换了一副神色，“北辰凉，你真的不能放过南临吗？”
她知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和能力，只是当年的他犹能为了她饶过南临，那么现在呢？不能再让南临继续存活于世吗？
听到她这样问，北辰凉的眉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他思索良久，最终也没有给出她想要的回答。
两人相对无言，虽然这地宫中灯火通明，却另有一番说不出的凄凉与萧瑟。
“姜暮染，若有一天，南临与北辰再起战火，你会舍我而去吗？”
北辰凉问的不算隐晦，虽然说的是如果，可从他的语气来看，这假设的局面就在不远的前方了。
“我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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