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阵让人作呕的药材气味，姜暮染喉咙一滞，酸水一下子从肚子里涌了上去。
“呕…唔……”
喉咙间传来的不适感太过强烈，可真说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恶心反胃的感觉从脚底蔓延到头皮，硬生生的逼红了她的眼睛。
姜暮染一下子蹲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放轻松放轻松，小公主，别紧张。”那老大夫看起来像是南临国人，看到她此刻这么大的反应，连忙上前提醒。
“姜暮染，你没事吧？”姜暮颜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到了。
“呕…唔…”
她被难受的感觉死死的钳着，根本没办法回答他们的问话。
“这里的味道，唔……哇……”
兴许是肚子里的孩子知道自己所即将要遭受的命运，所以在拼命的提醒着她自己的存在感吧。
姜暮染吐的昏天黑地的时候，脑袋中只有这样一个想法。
她这样的反应根本做不了任何事，姜暮颜没有办法，只好听老大夫的先把她扶到了外面，等过会子好一些再进行下一步打算。
离开那狭**仄而又药味浓重的房间，新鲜的口气扑面而来，姜暮染狠狠的吸了一大口，果然感觉好了许多。
“姜暮染，你少给我装傻！”
看着她那么难受的样子，姜暮颜不是不心疼的，可是心疼归心疼，这个孩子却是必须要打掉的。
即便她现在会怪自己怨自己，她还是要替这个软弱的妹妹作这个主。
在姜暮颜看来，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早一天打掉，姜暮染的身体所受的损伤也就越少，至于那个还没降生就不得不被抹杀的孩子，只能怪他自己时运不济了。
姜暮染也知道，自己刚才之所以会有那么大的反应，除了那药味确实难闻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自己内心不愿意。
或许是因为这个孩子实在太不受所有人的喜欢了，他的父亲，他的姨母，竟然都是想要他死的。
唯一的爱他想要他活下来的母亲，却没有那个能力护他周全。
这一刻，姜暮染突然深深的感到了自己有多么的无力。
“好了没?好了我们就进去吧。”姜暮染的脸上出现的那种既痛苦又无奈的神情让姜暮颜知道这件事情今天必须完成，如若不然，以后恐怕就难了。
“姐姐，再给我一炷香的时间好不好？”
“不好！”姜暮颜狠狠心，再次把姜暮染推了进去。
其实不过是一碗药而已，黑乎乎的，盛在一口白底青花瓷碗中，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可就是这样一碗药，却已经足够让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小公主，喝吧，一口喝下去就什么事也没了。”
毕竟是医者父母心，老大夫一辈子见过多少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的母亲，有的是因为偷吃禁果无力承担，有的是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怀孕，有的则干脆只是为了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目的。
不一样的原因，却都有相似的情感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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